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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主持大局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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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水下的身子更是碰觸到男子赤著的身體,微皺眉,有些不適應地避開,正要抗議,耳裏聽到一聲自言自語的胡語,“華國女子?”繼而,這聲音變得嚴厲起來,男子掐得她更緊,用蹩腳的華國之語道:“你是不是華國的奸細?說!他們派你來是不是打探王庭的虛實?”

原本在不遠處洗澡的他卻突然看到她的到來,原本不太在意,只要他不現身即可,但是在他正要轉身離去時,卻看到她將頭上的布巾解下來,一頭秀發放開來,頓時就知道她不是胡人,因而才會等她下水後即快速地向她游去,就是不讓她有機會逃走。

方瑾又一次感覺到窒息,身子被他猛搖,不由得吞吐出一句話來,“你……搖著……我……讓我……如何……說……”

那個男子這才不再搖著她的身子,但那掐著她的脖子的勁道絲毫沒有松懈,現在處於胡華兩國交戰之際,他哪能輕易地放開這個可疑的華國女子?威脅道:“你若不說,我就掐斷你的脖子。”

方瑾的頭這才不暈,生平閱男無數,但被男子在這樣情況下裸著身子逼供實屬首次,俏臉被氣得通紅,美目狠瞪著他,這時候才看清他的長相,這男子的頭發是棕黑色的,眼眸如藍天一樣,不同於呼延讚那種藍中帶灰,而是純凈透徹的藍,五官如刀削一般,此刻披散著頭發看起來頗有幾分狂放的味道,露在水面上的上半身頗為發達,全身感覺起來充滿了力量。

男子被她的目光看得背脊生寒,這個華國女子與他認知的有出入,與他現在這樣對峙,她非但沒有驚叫害怕,反而像看貨物一樣在看他,對,就像是牧民在看自家放的羊哪知更強壯一樣?充滿了打量的意味,不由得惱羞成怒,咆哮了一句,“看夠了沒有?”

方瑾看到他的臉微微泛紅,莫非還沒有開過葷?看來又不像,正想開口嘲笑幾句,哪知道這男子又一把掐緊她的咽喉?“看來你不打算說,那我就在此殺了你,也好得讓王庭時混進華國的奸細。”在這兒有胡華混血的奴隸,但沒有純正血統的華國之人,所以這女的來歷很可疑。

方瑾看他狠辣的眸子,不像是開玩笑的,忙道:“你……松點勁……不然我……沒法……說……”看到他不信地看著她,心裏不由得暗罵,老娘都被你揩了不少油,還看?“你……到底要……不要我……說……”

男子這才松了點手勁,但仍掐著她的脖子,兩人的身子在水下完全貼合。

方瑾喘了幾口氣,胸腔這才不再疼痛,這些胡人都那麽喜歡掐人脖子?看到他似不耐煩起來,遂道:“我是你們胡國三皇子從華國帶回來的,這樣說你明白了吧,還不趕緊放開我。”她的身子往後靠,避開他灼熱的身軀。

“呼延讚帶回來的?”男子皺眉重覆了一遍,繼而嘲諷地道:“他從華國回來了?你有何證據證明你是呼延讚的人?”

這個男子是誰?

怎麽直呼呼延讚的名諱,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一般的胡國臣民,方瑾再度暗暗地打量他,心中升起了防備之意,依她從奈奈那兒弄來的消息,安胡閼氏的兒子才不過四歲,眼前這人少說也有二十好幾,絕不可能是安胡閼氏的兒子,那只有一個答案,他應是呼延讚其他的兄弟。

“皇子,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這是三皇子的衣袍,你可以看看,這能證明我沒有說謊。三皇子貪圖我的美色,所以將我從華國攫了來……”方瑾哭得梨花帶淚我見猶憐道,不少男人都吃她這一套。

男子卻是狐疑地看著她的淚顏,絲毫沒有動搖,“皇子?你怎麽知道我是皇子?”話裏嘲意很明顯。“還有,你這樣哭一點也不能引起我的同情心。”另一只手卻是扯過方瑾手中的袍子,左右看了看,確是呼延讚之物,這麽說她沒說謊?清澈的藍眼睛微瞇了起來。

方瑾卻是一錯愕,莫非他不是皇子?但隨即她卻否認了這想法,細微地觀察他的表情動作,呼延讚的袍子他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位莫夫人還沒有一眼就看穿,可見他絕不是普通牧民。

美眸一轉,對於自己的美貌她一向是自負的,伸手搭上他的肩膀,美腿在水摩挲他長著粗毛的腿,媚惑一笑,“皇子少來了,你以為你還能瞞得過我的眼睛?我真的是被三皇子攫來的,只要皇子能幫助我,我定當好好地侍候皇子……”她的手輕輕地撫摸著他們胸膛,挑逗的味道十分的重。

男子卻是不為所動地一把抓緊她的手,使勁一捏,方瑾的表情由媚惑變成緊皺,這個人真的不受她引誘,耳裏聽到他嘲笑道:“你是我見過最放蕩的華國女子。”

方瑾也沒有惱,趁他現在放松之際,她的膝蓋往上頂向他的重要部位,趁他吃痛之時,玉腳踢向他的腹部,看到這高大的男子因為對她的防備不夠,身子倒向水中,一時失衡。

然後快速地上岸穿上奈奈給她的衣物,對於她不能掌握的人她本能地有著戒備之意,這都是拜當年薜子行所賜的,始終記得當男人不受你的容顏所惑,那代表著他絕不會被你拿捏在手掌心中。

男子卻是瞇著一雙藍眼看著穿戴整齊的她快速地抓起地上的衣物抱在懷裏,此時他那兒正痛得很,可見她是使足了吃奶的力氣,心中頓時憤恨不已。雖然心知這個華國女子不簡單,但也沒想到過她會突然發難,這才在不設防的情況下被她偷襲到,臉上燃著怒火。

方瑾知道自己的力量對抗不了他,即刻就跑離他有好幾丈遠,這才回頭看著他道:“皇子,你太小瞧一個女人的力量了,現在我看你如何站起來追擊我?再往前一段路,就會有人煙,難道你想要讓胡國人看到你赤著的……嬌軀……”最後戲謔地一笑,他的臉色越難看,她的笑容就越燦爛,就算是皇子又如何?她能聽聞呼延讚的名聲,也能知道安胡閼氏的得寵,這都表明了這個皇子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不起眼的人。

男子的眼裏的怒火燒得更旺,尤其看到她撒腿就跑,表情更是難看,第一次被一個女子耍弄至此,這個女子比想象中可惡,想逃?他的藍眼睛定定地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嘴角一勾。

方瑾卻不在乎這個男子在想什麽,只知道現在要避開他,不然遭殃的人會是她,兩國交戰,她是華國人的身份生活在胡國王庭當中相當危險。急忙往人煙處而去,這個男子還提醒了她一樣東西,那就是她現在的身份不明,而且容貌與胡人相去甚遠,一看即可明了,這樣很有可能會被人就地正法。

不到最後的關頭,她是不想尋死的,捏緊手中的衣物,呼延讚口口聲聲地說攫了她來當女奴,可剛才他卻沒有在他的側室夫人面前承認她是女奴,呼延讚到底打什麽主意?

她的心中也在默默地衡量著,要怎樣才能攪亂這胡國王庭?

☆、誰針對誰

“莫夫人要見我?”方瑾看著出來找她的奈奈道,這麽快?她還以為莫夫人過兩天才會見她。

奈奈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此刻正在方瑾的拍背下喘著氣,焦急地道:“姐姐,你要小心,我聽到莫夫人正派人出來找你到她的穹廬去會面,肯定沒有好事。”

方瑾笑了笑,“我知道了,奈奈,放心,她就算不找我,我也準備要找她呢。”她的目光看向莫夫人所在的穹廬方向。

這話讓奈奈不由得好奇,姐姐是不是瘋了?還想著主動去找莫夫人?她就不怕莫夫人會殺了她嗎?小臉更是著急,就怕這新認的姐姐會吃虧,正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見到莫夫人身邊的幾名女侍正走過來。

表情冷淡地看著方瑾,用胡語劈哩啪啦地說了一大堆,方瑾假意楞了楞,然後一臉無辜地看著奈奈,表示她不聽對方的鳥語,最後攤了攤手。

那幾名女侍頓時惱羞成怒,其中領頭的正要動手賞方瑾幾巴掌,但想到她是皇子帶回來的,有幾分投鼠忌器,再想到她是華國人,聽不懂胡國語言是正常的事情,冷著臉朝奈奈吩咐了幾句。

奈奈吞了口口水看向方瑾,將這幾人的話意翻譯成華語,大意就是她剛才說的莫夫人要召見她,要她隨這幾個女侍前去三皇子的穹廬。

方瑾笑道:“我還當是什麽事呢,奈奈,你跟她們說,就說我這就跟他們走一趟。”她的手拉著奈奈的衣袖,在錯身而過之時對奈奈說了幾句話,奈奈錯愕,趕緊搖了搖頭,憑她的身份如何能見到那麽尊貴的人?

方瑾看到那幾個女侍趾高氣揚地想要推她到莫夫人的穹廬,遂板起臉瞪視一眼,雖然穿的是胡國最下等的衣物,但她的表情充滿了不容侵犯的威嚴,幾名女侍沒想到她還有這一面,遂那想推她的手楞在半空中。

“我會走。”方瑾冷聲冷氣地道,迅速地與奈奈低語了一句,雖然心知這幾個胡人女子聽不懂華語,須防隔墻有耳,這個王庭畢竟不像華國皇宮那樣守衛森嚴,怕那幾個女侍起疑,遂又用正常的聲音道:“奈奈,你就按我說的那樣去做,聽明白了嗎?放心,我會想辦法活命的。”

奈奈咬了咬下唇,猛然地點點頭,手緊緊地抓著身上滿是補丁的破衣物,看著方瑾在那幾名女侍的押送下往前方而去,姐姐對她很好,絕不能讓莫夫人隨意地處置了姐姐,掉頭就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而此時也有一個人悄然地轉頭離去,迅速往呼貝河而去,果然看到自家主子正朝他而來,行了一禮,“皇子,那個女子果然是三皇子帶回來的,現正被莫夫人派的女侍帶到她的穹廬去,這一路上她只與一個女奴有過短暫的交談……”一五一十地將他聽來的匯報出來。

這個男子目光深邃看著遠方,想到方瑾的那一腳,那玩意兒似乎又在隱隱作痛,遂握緊拳頭,他記住她了,這個可惡的華國女子,“加那,到王帳去,父皇的身子日漸不佳,我還是去看望一下吧。”呼延讚回來了,在那兒肯定能遇到他。

“皇子,這不好吧,單於始終不喜皇子,再加上你提出的策略並不能得到單於的支持,前方的戰事吃緊,皇子還是別去自討沒趣,我們還是別攪和進胡華兩國紛爭當中,只怕華國的那位荀將軍不用多久就要攻到王庭……”加那道,誰都知道老單於眾多兒子當中,最不喜歡的就是五皇子呼延勃。

此人正是老單於的第五子呼延勃,是眾多皇子當中最不起眼的,只要有他的場合,老單於的臉色始終都不會好看,現在病得正重之時,他提出要各部族求同存異,集中力量將部族士兵都統一起來,設立主帥,一致對抗華國,阻止荀英的大軍殺入草原。之後再來提水草分配的問題,在這個大環境之下這是最理智的建議,可惜無人采納。

茫茫草原,華國的大軍未曾試過深入,他們仍心存僥幸,而有一部分人卻又拿那日漸失敗的大軍來說事,說這樣的策略根本就沒有用,還不如各大部族保存實力將華軍消滅在草原上更實際。

他曾當場罵那些人糊塗,荀英是荀家軍的核心靈魂人物,早些年胡國派去華國的奸細害得荀家滿門抄斬,後來又怎麽樣?占了燕雲十六州,但卻被華國起用的周思成打了回來,而呼延讚那陰損又破綻百出的計策,他也在父親的面前陳述此計有破綻,但父親卻是用頭下枕著的從華國弄回來的珍貴玉枕頭朝他砸過去,好在父親病重手沒有以前有力,所以這石頭只是擦了一下他的頭部掉到地毯上,父親見一擊沒有砸死他,咳喘著指著他破口大罵。

最終的事實驗證他的想法是對的,或許這次能勸得動父親,但是也許已經遲了,父親病入膏盲,各大部族興許不會買他的帳,思及此,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不管如何,我都是呼延一族的皇子,不能就這樣看到華人侵入草原,毀我王庭。”

加那嘆息一聲,很想說皇子你的想法是好的,只可惜你那尷尬的身份註定不能成為單於,去王帳也是自討沒趣,人人都讚頌三皇子呼延讚,實不知道其實這皇子才應是受到讚崇之人,唉,要怪只怪上天給了他那樣一個出身。

方瑾進了那莫夫人的穹廬,不由得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空氣中飄著奶茶的香氣,地上都鋪著厚重花紋繁覆的毛毯,這種毯子她認識,叫波斯毯,華國皇宮也有不少,價格不扉。

而那莫夫人卻是慵懶地坐在軟榻內,而另一邊卻是有數名衣著華麗的女子正不懷好意地看著她,而兩旁的女侍垂手而立,烏爾娜的眼裏滿是恨意,可那上揚的嘴角卻表明了她的心情不錯。

方瑾輕掠了一下秀發,呼延讚的女人們看來都出動了,排場不小,可見她方瑾的面子還不小,隨意地踱到那熱氣蒸騰的奶茶前,自作主張地舀了一碗,正好口渴了,這奶茶的味道還不錯。

再看到一旁的矮幾上有著白嫩的奶豆腐,自在地吃了起來,比她這些天吃的東西都還要美味,心裏暗罵一聲呼延讚不仁道,攫了她來連頓好吃的都不給,顧不上吃相,趁這幾個女人還沒說話趕緊填飽肚子。

尚儀局是最講究禮儀的地方,方瑾素日裏是不會像這樣海吃海喝的,這在華國皇宮裏是最丟臉的,可是當你連續一段時日沒有一頓好吃的,再看到美食還能不吃個夠?重要的是方瑾從來不是個會虐待自己的人。

莫夫人看得一楞一楞的,原本喚了這麽多人來是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的,順帶讓那群女人知道她的厲害,哪裏知道這個女子卻偏不吃她這一套,徑自在那兒抓起食物就吃,一副惡死鬼投胎一樣,華國人不是最講究什麽禮儀的嗎?吃個飯都要窮講究,這個女的怎麽偏不是這樣?

看到她還在那兒又吃又喝,莫夫人不由得動怒,用胡語大喊一句,“還不押她跪下。”

那群看到方瑾自在吃喝的人這才回過神來,忙一擁而上準備去抓方瑾跪下任由莫夫人處置。

方瑾適時地放下茶碗,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上的奶茶漬,趁那些人撲上來之際,長腿跨過矮幾,朝莫夫人沖去。

莫夫人頓時驚得花容失色,這個低賤的華國女子要做什麽?而她周圍的一群女人看到方瑾的表情不善,忙跳開,竟沒有人打算去救這莫夫人。

莫夫人的身子往後一歪,狠瞪方瑾,努力平息心下的驚嚇,“你……你別過來,這裏是胡國王庭,由不得你這個華國女子在此搗亂。”竟是字正腔圓的華語。

方瑾微微挑眉,原來這個莫夫人會說華國語言,這倒是更有利於她行事,其實只是她不知道莫夫人所處的莫氏部族就是靠近華國的邊境,莫夫人會說華語完全不稀奇,那兒幾乎是一個華胡聚居之地,呼延讚與呼延於於的華語也是她所傳授的。

方瑾的步子在靠近莫夫人的前面時停了下來,目光從上到下瀏覽了一遍這個女子的身材,容顏不錯,身材玲瓏有致,看起來像那瑩白的奶豆腐,活脫脫一個美人,有此佳麗為側室,呼延讚還到處拈花惹草實在讓人不齒。

不過她的臉上卻是一副蔑視的樣子,嘴裏更是嘖嘖出聲,“原來你長成這樣啊?難怪皇子說你在床上像條死魚,身材幹扁如四季豆,四季豆你知道嗎?就是這樣的,扁扁的,幹幹的,難怪他會在華國皇宮一眼就看上我……”她的大拇指與食指夾了起來,比劃了一下四季豆的形狀,最後更是失望地道:“我還以為胡人女子十分健美呢,原來不過是如此,唉……”

莫夫人的臉漲得通紅,站起來與她對峙,憤怒地打斷她的話,“你亂講,皇子絕不可能在背後這樣說我……”

“我還真佩服你自欺欺人的本事,她不是告訴了你我與皇子的關系嗎?在回程的路上皇子一點也不舍不得我吃苦,我的衣物被樹枝刮破了,皇子還特意讓我穿他的袍子,這不就是表示我比你得寵……”方瑾故意揚著手中的袍子。

莫夫人這時候才註意她的手上還拿著袍子,一把奪了過來,這回仔細一看,果然是呼延讚的,眼裏的妒意漸漸加深,烏爾娜所說的都是真的,他們在華國風流快活還不夠,他還要千裏迢迢地帶她回胡國,將那袍子扔到地上狠狠地踩著,尖尖的牛皮鞋子還在上面使勁地磨著。

“將這個囂張的華國女子給本夫人拿下。”莫夫人怒喝了一句,方瑾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是那樣的礙眼。

頓時那群怔楞的侍女忙將方瑾抓住,將方瑾扣押在地上。

烏爾娜見狀,上前挑撥地道:“夫人,可見奴婢沒有說錯,她就是華國人口中的狐貍精,見到皇子就沾上來,像蒼蠅一樣惡心,依奴婢的意思還是將她除去為妥。”雙眼狠狠地落在方瑾的身上,恨不得親自將她殺了才能解恨。

方瑾的手腳被制,擡頭看了眼莫夫人,冷笑道:“你敢動我,不怕皇子回頭找你算帳……”

“你不過是一個女奴,有何資格在本夫人的面前叫囂?”莫夫人怒道,上前一巴掌就甩到方瑾的臉上,長長的指甲在她的臉上劃出幾道血痕,眼底一陣殺意。

方瑾吐了一口血水,這胡人女子打人還真痛,不過看到她越激動她就越興奮,“皇子他喜歡的是我,不是你這個幹扁四季豆,要不然也不會大費周章地將我從華國弄到胡國來?莫夫人,你還是認清現實吧,女奴什麽的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叫法而已,你連這都不懂……”

莫夫人的臉糾結扭曲起來,被方瑾激得不輕,其他的女人看著她們你來我往地鬥嘴,方瑾雖被莫夫人的手下制住,但那氣勢輸莫夫人,遂忙上前給莫夫人撫心口的撫心口,拍背的拍背,嘴裏都道:“夫人不要與一名華國女奴一般見識,回頭皇子看到了會不喜的……”

這話不說猶可,一說簡直是在火上燒油,莫夫人的臉上更為氣憤,一把將這群女人都甩開,她要處置一名華國女奴綽綽有餘,遂朝烏爾娜道:“上前去將她結果了,本夫人不想看到她那張臉。”

烏爾娜等了那麽久就是為了這一刻,她是女奴自然要聽莫夫人的話,皇子事後追究,那也只能由莫夫人來承擔一切,關她什麽事?一來能殺了方瑾報仇,二來又能殃及莫夫人,這太好不過了,遂抽出腰間的匕首,拔出來,亮晃晃的刀鋒泛著寒光,笑得讓人心裏發毛地朝方瑾而去。

方瑾知道這莫夫人不太精明,被她幾句莫須有的話就激得大動肝火,但沒有想到她卻是這樣愚蠢,美目瞟到在莫夫人身後的那群女人都掩嘴陰陰笑,不禁搖了搖頭,若呼延讚真的成為單於,依莫夫人這樣的性情很難爬得上閼氏之位,除非她的娘家實力大增,那還有一線機會問鼎這個位置,真的是一個繡花枕頭。

但現在要對付的卻是烏爾娜這個女人,她的目光緊緊地盯在她的身上,重要的是那把泛著寒光的匕首,必須做好防備之策,美目瞟向穹廬的入口,怎麽還沒有動靜?

烏爾娜卻是笑得陰沈地朝方瑾而去,將匕首舉得高高的,能手刃仇人真是痛快,大喊一聲,“你去死……”

匕首快速地從天而降,方瑾的瞳孔都要睜大了,手卻被女侍縛著,好在手勁不太大,可能與她們認為華國女子柔弱有關,又或者是她一直沒有太大的動作來反抗,總之給了她防備之機。這匕首來勢洶洶,方瑾的雙腿迅速地跳起,帶著背後不設防的兩位女侍跟著跌倒。

烏爾娜的匕首在離方瑾只有寸許之時,居然被她的雙腳夾住,頓時動彈不得,烏爾娜發狠的使勁地想要拔出匕首,但卻被方瑾的雙腳夾得死緊,沒想到這個華國女子還有這一手,這動作講究的是腰力,而方瑾是舞姬出身,素日裏練腰是必修課,這於她而言並不難。

兩方爭執下,穹廬的帳子被人掀開,當那人的藍眼睛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不由得大怒地道:“住手,泰兒,你在這兒幹什麽?”居然趁他不在宣方瑾前來,意圖私下裏解決她嗎?

烏爾娜一看到皇子,忙松開匕首,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嘴裏嚷著皇子饒命。

莫夫人看到丈夫的神色不好,頓時有幾分心虛,被他抓了個現著,忙悻然地道:“這個女奴對我出言不遜,還意圖對我動粗,我這才讓烏爾娜教訓她一頓。”

後頭跟進來的呼延勃倚在穹廬的門旁,目光看向方瑾,剛才她那一氣呵成阻止烏爾娜刺向她的動作頗令人驚艷,難怪敢用膝蓋頂他那兒,可惜這個女子是華國之人。“三哥,雖說這是你的家務事,但是這個華國女子卻是你帶回王庭的,現在的局勢容不得一個華國女子在這兒攪局,還是依莫夫人的意思趁早解決了為好。”

方瑾的美眸瞪向呼延勃,這個男子果然是呼延讚的兄弟,嘴角微微一勾挑釁地看著他,看到他微挑眉,身上的冰寒氣勢漸顯,感覺到呼延讚就要看向她時,她忙擠出幾滴淚來,楚楚可憐地看向呼延讚,“皇子,我們華國有句俗語叫做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就那麽狠心要讓莫夫人殺了我?既然如此,當初你就該在山林的時候就將我殺了,這樣我也不用活受罪。”最後的表情卻是剛烈的。

呼延讚看到方瑾這表情動作與前些時日差別甚大,一時間也不知道她的話哪句真的哪句假的,只知道這個女子越發的讓他看不懂,可看到她的臉,他就會本能地有些癡迷,但想到她出賣他,他的表情就是一冷,沒有著那幾個侍女放開她。

莫夫人沒想到為她說話的是呼延勃這個血統不純的雜種,素日裏就不太將他看在眼裏,現在聽到他站在她這一邊說話,美目第一次正視他,這才發現這個被呼延一族不太重視的皇子長相相當的俊美,一點也不輸呼延讚,有些不自在地收回目光,“五皇子說得對,皇子,這種女人留不得的。”一想到方瑾說的那些話,她又任性地酸溜溜道:“莫非皇子舍不得她?我知道皇子看不上我了,才會對一個華國女子如此迷戀……”

“你說的是什麽話?什麽叫我看不上你?泰兒,記住你的身份不要亂說話。”呼延讚皺眉大聲地呵斥,還是當著那個五弟的面,她讓他的臉往哪兒擱?

莫夫人沒想到反過來他還呵斥她,初時楞了楞,繼而耍潑地將方瑾說的那番話都說了出來,無理取鬧地與呼延讚鬧,還說出要抱著兒子回娘家的話,更是雙手握成拳地捶打呼延讚的胸膛。

方瑾見狀,正中下懷,假意哭得更大聲,“皇子,夫人她說你不過是靠著她娘家吃飯的小白臉,若沒有她娘家,只怕皇子早就要滾出王庭,還說……讓我不要信任皇子,還將你給我的衣袍踩到腳底下……”不信呼延讚不動怒,無論是華國還是胡國,女子與男子的地位都是不對等的,莫夫人踩丈夫的衣物就是對丈夫不敬。

呼延讚看了一眼那地面,果然他給方瑾的那件袍子被莫泰兒死勁地踩著,頓時氣結,不禁伸手抓緊她的雙手,“不要老拿你娘家來壓我……”這是他心裏最痛恨的,莫氏部族現在能不能再振往日雄風誰都不知道,若不是現在與安胡瘀氏相爭單於之位,他也無須看這個婦人的臉色,想愛哪個女人都行。

“原來你是這樣看我的,呼延讚,你這個該死的,當初說喜歡我也是假的……”莫夫人大力反擊。

這對男女居然當場就爭了起來。

呼延勃看到方瑾眼裏閃過一絲的邪惡之光,自己那個被人稱頌不已的三哥居然被這個華國女子幾句挑撥的話,就憤怒成這樣,原來這三哥不過爾爾,虧父皇剛才還對他出使華國失敗而回之事沒有大加遣責,受寵與不受寵的兒子的待遇天差地別。

他上前踱近方瑾,看到她戒備地看著他,眼裏沒有松懈之意,這個女子還是有幾分趣味的,只可惜是華國之人啊,彎腰在她耳邊低聲道:“不錯的挑撥離間之間,你的目的就是要三哥與莫泰兒離心離德,繼而失去莫氏部族的支持,不能問鼎單於之位?”早就覺得這個華國女子心狠,但沒有想到心狠到這個地步,呼延讚與她的關系非淺,她居然還要他喪失一切。

方瑾不意外他能看穿她的心思,對於這個男人她始終沒有看透,只是約略知道他的身份,不過現在誰也不能阻止她攪亂胡國這一湖水,遂趁機咬住他的耳朵,利齒咬出一顆血珠來,可男人依然面不改色,她咧嘴而笑,“你就不怕我咬下你的耳朵?”

“現在這個情況之下你敢嗎?”他笑道,其實他也不確定她敢還是不敢,這女子的氣勢他欣賞,但是,“現在更能證明你是華國奸細,那就饒不得你。”他像看死人一樣看著她的容顏。

方瑾笑道:“我這樣做於你可是有好處的,你也是才單於的兒子,這單於之位你也是有能力競爭的,不是嗎?我幫了你,你還要置我於死地,這可是恩將仇報……”

呼延勃的嘴角浮現一抹嘲笑,她倒是真篤定她的所作所為,他就能從中得到好處?聲音低低地道:“我父皇就是將皇位傳給一個不信呼延的人,也不會將它給我,女人,你的計策不錯,如果我是那單於之位的有力爭奪者,那我也許會考慮讓你活著,這樣可以離間三哥與莫泰兒,可惜你押錯寶了。”

方瑾的眉頭一皺,迅速看向他那雙純凈的藍眼睛,他沒有資格得到單於之位?可這人給她的感覺不是那不受寵的可憐蟲,以為自己那幾句話可以打動他,果然如他所言是失策。

突然,有人爽朗地笑著進來,人未至聲先到,“三皇子,聽聞你從華國回來了?泰兒終於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現在兩國交戰,皇子能平安回來可喜可賀……”

頓時穹廬內的人都扭頭看向帳子的入口處,只看到兩個高大的胡人男子走進來,一老一少,與莫泰兒有幾分相像,看來應是莫氏部族的人無疑。

莫泰兒一看到家人,頓時就哭著跑向前撲到老者的懷裏,“阿爸,他欺負我,為了一個華國女子就要打我,你可要為我做主啊……嗚嗚……”

那年輕的正是莫泰兒的兄長莫阿利,只見他憤怒地抽出腰間那把裝飾了數種寶石的彎刀指向呼延讚,“皇子,我妹妹說的是不是真的?那不過是低賤的華國女子,為了她你要對一個為你生兒育女的女人不公,你這樣的行為我們莫氏部族不會輕視,一定要到單於面前討回一個公道,現在各大部族的首領都在,正好大家來評評理。”

這一段胡語說得極快,那把彎刀架到呼延讚的脖子處更是快速,方瑾勉強聽懂了個大概,看到呼延讚的藍中帶灰的眼睛一窒,頓時心知不好,莫家的人突然出現,她只怕小命難逃。

在她身邊的呼延勃不禁多看她幾眼,一個挺聰明的女人,只怕她能活的時間就是這麽區區一會兒,遂用那蹩腳的華語道:“女人,你死了確實有幾分可惜,但是現在惟有你死了,王庭這兒才會安寧。”

方瑾狠狠地瞪視他一眼,可惡的男人,這回沒有再回應他的話,嘴角掛著一抹冷笑,現在胡國的情勢危急,她來了這麽一會兒看到外頭的牧民都頗緊張,但是接觸了這幾個胡國的統治者,也惟有旁邊這個有對清澈藍眼的男子有清醒的認識。其他人都在謀一己私利,雖然他一心要她死,但對他,她倒是頗有幾分惺惺相惜之情,不知他因何故不能問鼎胡國單於之位,但卻慶幸他不可能成為胡國統治者,不然就是華國的一大勁敵。

“你不能成為胡國單於實在可惜了,不過我卻是樂於見到這樣的情形。”她笑著近乎耳語道。

現在生命危在旦夕,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而且她說可惜的話並不是在揶揄他,呼延勃突然有點舍不得讓這個女人就這樣死去,只是僅僅有點舍不得而已,“我也很樂於見到你赴黃泉,你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方瑾聞言,笑著微瞇眼看著他,算上這次也不過是兩面之緣,兩人倒是頗清楚對方,可惜了,不然試著挑戰一下這個男人也不錯,她的眼睛頓時用看獵物地目光看著他,只是想想而已,對於這樣的男人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

呼延勃的虎軀一震,這個女人又用那樣的目光看著他,好像在看待價而沽的貨物似的,想到兩人在水中赤著身子相見的一幕,奇異的是難為情的居然是他,惱羞成怒地低聲道:“女人,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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